一个服务于用户的企业能狂傲到什么地步？马斯克率领的特斯拉给我们提供了完美的参考。自从宇宙级网红产品Model 3问世之后，特斯拉的成长就开始高频次地与“麻烦”紧密相连。

没有落户中国前，这个神秘的西方来客典雅而又高贵，以至于不少人一度认为“产能地狱”是高科技含量和精益求精背后的无奈。好不容易盼到国内开启预售，毫无征兆的涨价降价又让消费者坐上了过山车。手疾眼快的消费者们还没来得及懊悔，旺盛的国产Model 3“换芯门”又盖过了前一批消费者的风头。

从远端遥望到初露真容，再到近在眼前的亲切，马斯克的Model 3没有一个阶段不曾令人怅然若失，可至今为止，口口声声阻击Model 3的新老势力们仍然是“一个能打的都没有”。

那些场面宏大，装潢豪华，豪言壮语响彻天际的宏伟蓝图，正在特斯拉的冷笑之下失去说服力，包括最令人期待的“VW”。

OTA当遮羞布，ID.3遭信任危机

无可辩驳的是，大众遇到了史无前例的技术危机。虽然官方义正言辞地否认了ID.3因软件问题延迟交付的命题，但第一批车型的交付时间的确是从计划之中的2019年年末，推迟到了2020年6月末，并且明确了手中的3.7万台新车订单，没有一辆可以按时交付。

这个危机不大可能源于产能爬坡，因为首台ID.3下线已经是去年11月的事情。也不大可能源于疫情的影响，因为即使生产部门停摆，此前造出来的新车还是能够正常流向市场，只要城市物流没有陷入瘫痪。排除种种原因，大众的辟谣并没有滴水不漏。除了曲高和寡的软件技术，还有什么能阻挡全球第一大车企，交付区区3万台汽车？

最大的疑点来于大众的不自信。在澄清声明中，他们明确说明了首批ID.3的部分软件功能并未完全开放，这些功能会在首批车型上市后，可通过无线远程更新升级来实现开放，也是因此，或许造成了媒体“错报”的情形。

媒体误解了吗？表面上或许是，本质上并没有。

没有人敢否认，坐在中军帐内的迪斯已经是不可掩饰的坐立不安。短短数日之内，迪斯的征调函到达了世界各地的每一个角落。大众集团高管、董事，顶级软件研发专家，还有来自于微软等软件公司的尖端工程师，将沃尔夫斯堡大众总部的第74号大厅布置成了分秒必争的指挥中心。

所有人几乎放下了手头的工作、原有的业务项目，只为将ID.3如约送到用户手中，即便他们相聚的这天距离最新约定的正式交付日，还有一百多天的差距。可最终的结果依然是，首批ID.3的部分软件功能并未完全开放。

这一幕似曾相识，远到创业初期的特斯拉，近至距离我们咫尺天涯的各路“造车新势力”，都有过率先许诺但未必兑现的先例。它们曾被用户戏称为“小白鼠发生器”，被评测机构称为“工业半成品”。它们所做的事情和今天的大众一样，可以说是数字化时代的尝新体验，也能被人说是“污染传统制造业的电子垃圾”。

迪斯的苦，只能证明曾经拼命表现自己的新势力们，究竟受了多大的冤屈。

迪斯“剽窃”马斯克

或许，迪斯不应该被如此批评。

从隔壁摸爬滚打，一路坐上全球N0.1车企的首把交椅，迪斯的突破创新能力已经无需被证实。没有他的坚持，全球最大电动车架构MEB不会顺利落地。没有他的“残忍”与果断，昨天的全球媒体沟通会上，很难有12.8%增幅的营业利润作为数据支撑。

行事风格上，迪斯的“肆无惧惮”是最让董事会看中的一点。支持他的人都相信，只有迪斯的性格，才能引领大众集团成功转型，让大众汽车继续在全球车市中腾飞。这一“个人特征”，和马斯克出奇的一致，就连马斯克本人也曾公开表达过：“迪斯拥有我的支持”。

迪斯的大刀阔斧值得力挺。踏上汽车新四化浪潮，他率领之下的大众集团拒绝了单纯更改驱动系统，再东拼西凑几个智能系统装机了事，而是走上了一条更加崎岖的道路。

所谓vw.OS操作系统和Volkswagen Automotive Cloud云服务平台，都是在力主抛弃前人所有“拿来即用”的成果，以大众对电动汽车的见解从零起步，打造品牌专属的数字化时代汽车生态。不论是软件层面的程序，还是硬件维度上的零部件，都需要重新摸索和打磨，工程之大可想而知。

这个工程一旦告捷，狭义上就将宣告大众赶超特斯拉的胜利，广义上甚至可以说是传统汽车工业转型的胜利，能够被外界认可为一个新型数字化企业。倘若真有这一天，特斯拉一家独大、狂傲不羁的时代或许真会告终，大众的产品旗帜或许也有机会在特斯拉的上空飘扬。

但大众毕竟是大众，是一个不能靠发推特、做PPT来提升市值的传统造车企业，是全球汽车市场中，销量最多的企业。想要维持住这个定位，马斯克的创意精神和脑洞可以参考，大放厥词、随心所欲的习惯不适宜搬用。

早知步履维艰，何必过早承诺？

去年的一个夜晚，迪斯再一次以公众人物的形象出现在法兰克福车展上，嘴角有隐藏不住的微笑，身后有那台被寄予了满满希望的ID.3。

60岁的迪斯不会知道，1938年甲壳虫发布的时候场面如何，一台小小的汽车如何带给国民快乐与力量。他或许也记不太清，1974年之后，全球有多少青年男女在高尔夫这款车上寻找到了青春的气息。他只知道，如今的ID.3就是大众汽车历史延续的希望，理应拥有两个国民车时代同等的荣耀。

我们相信过，也曾被感动。看惯了太多“MADE BY新势力”云山雾罩般的PPT，迪斯具备了真诚，表达了朴实，再不济还有身后鼎鼎大名“VW”当作最后的保障。只是这种感动难免随着时间变得寡淡，尤其是在看到了另一个“特斯拉”的影子之后，一切索然无味。

原以为ID.3会很快大放异彩，以为创业未半的丰田、特斯拉会遭遇当头棒喝，以为首任车主会兴奋地接过新车钥匙，就像自己的父辈年轻时买到高尔夫一样兴奋。可事实上，深耕汽车数十载的大众，还是会像一个成立只有十五年的企业一样，用豪言壮语铺路，用外部环境遮羞，恨不得把公司地板当做自己的床铺，甚至承诺的交付产品，都是一样的“七分熟”。

这种套路放在新势力上是“上策”，但身为大众，你需要做的不是让全球汽车用户如何认识你，不是如何在交付仪式上热舞，不是对着网络媒体抽烟排解忧愁，而是按时按需交给消费者一台乐趣、技术、质量并存的汽车。ID.3没有做到，而且似乎任重道远。

品牌划分被电动车技术击穿，品牌根基“岌岌可危”，电动车时代，创造特斯拉之后的“颠覆”无可非议。只是，你若知道贵为奥迪、宝马一样的豪车制造商都在谨小慎微地推进L4，就会明白浮躁和激进解决不了传统车企的症结。相比迫不及待地显山漏水，不如把产品打磨得久些，再久些。

全球每年新增的一千多万“大众车主”，他们的信任和热衷不加掩饰。“VW”徽标下传承的“靠谱精神”是所有用户信赖的品牌标签，也是迪斯拥有的，最宝贵的精神内涵。